第六章 莫道谗言如浪深，莫言迁客似沙沉（1 / 2）

黑老大似乎并不惊讶：“你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很清楚。那就请你给大伙说说，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吧。”

齐尘道：“诸位啊，你们的黑老大，可不是什么心地良善之辈，”出乎他的意料，似乎没有人对他的话表示质疑。于是他继续往下说：“他怀疑上次的加热枪，是你们中的某些人破坏的。古语有言，如若看错了人，或是对方伪装欺骗，这种友谊也必然解体。你们的黑老大怀疑你们，不信任你们。所以你们为何不解体，不起来反抗，不站起来推翻他呢？”

黑老大面无表情：“掌嘴。”

众人面不改色，一拥而上。

“”不是，怎么不拖下去了。”齐尘夸张地问。他的身子猛地被抽歪了。啪，啪，掌声如雷鸣。

徐瑜收回了眼睛，跟黑帮人讲道德，就跟对牛弹射一样，毫无道理。不过好在化境宗师的脸皮应该比正常人厚。正常人的面部皮肤不超过两毫米，那化境宗师的脸皮，恐怕有四毫米厚吧。

齐公子，终究还是不了解黑月的生存方式。

打铁还需自身硬。在齐公子被拖下去之后，徐瑜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轮到他了。

黑老大看着他：“徐兄弟，你是新人，不懂规矩，我能理解。可浪费粮食始终是大罪，黑月上一组仓库里只有够一堆人吃一个月的粮食。被打一顿和被贬谪流放到奴隶中去，你，二选其一吧。”

徐瑜抬起头来直视黑老大的眼睛。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从这扇窗户中看清楚了这样的一个黑帮领袖，这样的一个，落寞的孤寂的绝望的充满悲伤的野心家。那一刻，他读懂了他。

“我选择贬谪流放。”

“确定吗？要不还是打上你一顿，这可是你拿命换来的唯一机会。以后，我们未必会招新人了。”

“老大，我确定。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不管怎样，在哪里，我都是黑帮的一份子，都能够为黑帮的发展做出贡献，属于我的，贡献。”

“那好！”黑老大突然迸发出一种惊人的生命力量：“好，说得好，徐兄弟。你是这么多年来，第一个说服我的弟兄。兄弟们，为他鼓掌。”

啪，啪，掌声如雷鸣。只是这一次，没有作用在人的身上。

黑老大似乎很动容：“徐兄弟，我给你出一道题吧，答对了你就能留下来。”

这不是赞扬黑老大神勇威武大勇大智的时候，生死攸关之时，稳才是首要方针。

黑老大清清嗓子，就好像幪面超人登场是所使用的背景音乐，缓缓把看客带入尤里卡时刻：“在很久很以前，在某个地方，一个农民担心自己的获奖的奶牛走丢了。这时送奶工到了农场，他告诉农民不要担心，因为来的路上他看到那头奶牛在附件的一块空地上。出于人性，虽然农民很相信送奶工，但他还是亲自看了看，他看到了熟悉的黑白相间的形状，并感到很满意。过了一会，送奶工到那块空地上再次确认。那头奶牛确实在那里，但它躲在树林里，与农民描述的位置不符。而且空地上还有一大张黑白相间的纸缠在树上，很明显，农民把这张纸错当成自己的奶牛了。问题是，奶牛一直都在空地上，然而农民说自己知道奶牛在空地上时是否正确？”

这算什么问题。徐瑜很后悔当年自己读的书太少，准确来说是烧的学校太少——文明终究得到了传播。在这个题目中，农民相信奶牛在空地上，他的解答建立在送奶工的证词和他自己对于空地上的黑白相间物的观察的基础上。而且经过送奶工后来的证实，这件事也是真实的。

农夫的证词百分之百是有问题的，问题出在送奶工的证词上。如果送奶工的证词判定为伪，那么意味着农民并没有真正的知道奶牛在那儿，因为他认为奶牛在那儿的推导是建立在错误的前提上的；相反如果他的证词为真，农夫看到的有问题，送奶工看到的却没有问题，即部分证词为真。而这个问题最麻烦的一点，就是给出的线索太少了，不足以支撑推断。亦或者结论正确，推导过程有问题？那么

深思的徐瑜在地上踱来踱去。假如他此时偷偷瞥一下众人，便会发现黑帮成员没有一个陷入迷茫的。

无知者无味。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很多时候徐瑜都觉得自己不够烦躁，他只在这里走来走去，似乎像他这样把生死看淡的人，已经不在乎这些解除谜题的胜负欲了。可是，为什么！

在大脑里再复盘一遍谜题颜色无关；地点无关；主语也无关，那就是

出于人性？他的大脑敏锐的捕捉到这一信息，随即立刻展开分析。如果不是出于人性，农夫就不会去检查是否奶牛存在于空地，那他唯一可以得到的信息就是送奶工的证词。如果他只知道送奶工的证词，他只能根据这个得出结论，即奶牛在空地上。如果奶牛在空地上，事后还被证明奶牛确实在空地上，那奶牛就在空地上。如果奶牛就在空地上这个迷题，不就一下子解开了？

他兴奋的想要跳起来，然后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