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这一夜，帝流浆使凡界万千生灵受益。

草木成精，禽兽化妖。

山川平原，有凡人受到馈赠。

更有东海之上，仙踪山中的部分寻仙者觅得奇遇。

许多人的命运就此改变。

要说收获最多的，莫过于国师黄遥，原本断绝的长生路，又重新焕发出希望与生机，当年他筑基失败后，筋脉受损，勉强保住性命和修为，却已是气血耗亏严重，丹药无灵。

仙途无望时，他得了族中杂学堂一位善算叔辈的一卦，指点他来西南凡人界，说有转机。

于是，他在家族宗务堂接了这方凡人界国师的任务，整整等了三十余年。

终是让他等到了。

——

黄玉从来没睡得这么沉了。

次日醒来，有些晚了。

她记得，她听了黄国师的话，吸了一滴对凡人来说能增强体质、延年益寿的帝流浆，初入口清清凉凉之感，再之后，浑身轻盈，连脑袋都轻飘飘晕乎乎的，她最后的记忆，是黄国师笑着用仙术把她送回外间的软榻上。

好像还留下了句什么话。

至于她什么时候回到床上，已完全记不起来了，估计是阿娘醒来后，发现她不在床上，在外面的榻上，把她抱了进来。

黄玉坐起身，撩起帐帘，明亮的光线照进来，一眼看到枕侧的玉牌，还以为自己眼花了，紧接着，脑海中传来熟悉而宏亮的声音。

“你醒了。”

不似昨夜说要昏睡一阵子时，语气那般虚弱无力。

“你是自己飞回来了。”

黄玉满心惊喜，她本来还懊恼起晚了，等会儿去拜见祖母前，要先瞅空儿去一趟屋顶把玉牌取下来，戴在身上，免得阿娘和祖母问起来，“你这是吸收了昨夜里的帝流浆，能飞了？”

“自然，”

玉牌傲娇回道，如果玉牌有身子，黄玉都能想像出，它此刻定是仰着脖子，叉着腰，极得意，“哈哈哈，六十年一遇才有的庚申夜月华中的帝流浆，竟然在中秋夜让我遇上了，这可比过去一年多晒月光转化的能量多上数百倍不止。”

说完，特意在空中翻了好几个跟头。

黄玉连忙伸手抓住它，“你给我悠着点，尤其在人前。”

她本来想问它，它昨晚后面那么虚弱，是不是替她遮掩体质，耗费能量过度，又担心它趁机邀功得瑟，提各种刁钻的要求，相处一年多，她对玉牌的脾性，不说了解全部，也有几分把握。

依照玉牌憋不住话的习性，她不问，它也会主动提。

黄玉索性不问。

只听玉牌出声问：“阿玉，你右手攥着什么？”

“是白玉瓶，装着一滴帝流浆，是黄国师送给我的，我打算送给阿娘服用……”

黄玉话未说完，就让玉牌的大笑声给打断了，“哈哈哈哈哈，哪来的土□□流浆是月之精华，上天馈赠，从来是可遇而不可求，哪能收集，要笑死本牌了，要笑死本牌了。”

黄玉顿觉得脑袋一抽一抽的，似有万千个苍蝇在耳边嗡嗡直作响，恼火道：“你再不闭嘴，我就把你扔粪坑。”

这话一出，玉牌似被掐住脖子，笑声戛然而止。

“可别，我不笑就是了。”

黄玉皱了皱眉，盯着手中的玉瓶，黄国师可说了，这东西比丹药还好，凡人能服用，还没有副作用。

她想留给阿娘服用。

“阿玉，你可以打开瓶子看看，我没骗你，是个空瓶子。”玉牌带着几分讨好道，它刚才貌似有些过分了，它也担心，真惹毛了黄玉，黄玉会再把它扔进粪坑，念头刚至此，玉牌不由困惑，它怎么会用“再”这个字眼。

仿佛黄玉真扔它进过粪坑似的。

自它醒来，黄玉明明没有扔它进粪坑。

真是奇怪。

黄玉听了玉牌的话，打开玉瓶，果然空空如也，白玉瓶内干净如洗，免不了一翻失望。

恰巧此刻，床榻上的动静，引来了守在房间外面的丫头婆子，见她醒来，连忙拿了衣服与洗漱用品进来。

黄玉下了榻，伺候她穿襦裙的大丫头芷兰，看到她手里的玉牌，问道：“小娘子的玉牌，今日是镶嵌在项圈上戴着，还是用彩线挂在脖子？”

“用彩线。”黄玉回道，也没假手芷兰，亲自穿上挂孔。

早晨，太阳金灿灿的光芒，透过窗户纸映照进屋子里。

黄玉给玉牌穿孔时，发现玉牌正面的白色纹络，与其他颜色的纹络不同，与往常也不同，显得格外透亮，似一条流动的活水，晶莹剔透，有流光浮动。

“哈，你可算发现我不凡了。”

玉牌的得意声，及时在她脑海中响起，“也就在这凡人界，我成了个死物。”

又接着道：“庚申属金，金是白色，这十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