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1 / 2)
他看着路意浓的耳朵一点点变得通红,也怕逗她过头,于是松开手,招呼着她坐下。
“自己出来找兼职?”他从旁边帮她接了一杯水。
路意浓坐下,把扁扁的包拽过来,压在怀里,给自己打气似的:“对。”
他随口问:“是有什么想要的?还是路青的生活费给得不够?”
路意浓总不能开口说:我只是打算搬出去另住,也不好再为这件事拿章家的钱。
于是硬着头皮:“我只是想增加一些实习经验。反正大一课不是很多。”
“可以,”他将水杯递给她,温声问,“一会儿让人事给你办个入职?”
路意浓捧杯喝水,心虚地眨了眨眼睛:“范筹说我们是双向选择么。我不知道这是你的公司,但是大家都知道我是关系户了,感觉不大好。”
章榕会笑道:“我当老板还挺大方的。零食饮料管够,各种补贴齐全,时间凑巧的话,还有上下班的免费班车。不如再考虑下?”
选择权到路意浓的手里,她斟酌了一番,然后模棱两可地回答:“我还是再想一想吧。”
晚间为了体现公司雄厚的实力,人事部特意定了非常丰盛的员工餐,不加班的各位也挤进茶水间里提前领了自己份,揣在包里带回家。
章榕会领着她单独待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吃晚饭,他的办公室不算太大,但是风景很好,落地窗外几乎可以俯视江津的半边城市。随着天色渐晚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窗外又慢慢蜕变成了另一幅景象。
办公室有条很宽的沙发,沙发上扔了长毯子,是他夜晚留宿时用的。
章榕会看封临时来的邮件,路意浓顺手帮他叠了毯子,又将几件从干洗店拿回来塑料包装都没拆的外套挂到柜子里。
她突然问:“你晚上都住这儿吗?你没有别的地方了吗?”
章榕会从电脑屏幕里抬起头,愣了一秒,很快反应过来:“不是,只偶尔加班在这里睡。”
她有些怀疑地看了他一眼。
“别忙了,我一会儿自己收,”他笑说,“赶紧坐下吃饭,菜都凉了。”
办公室的门不合时宜地被敲响,范筹推开一条门缝,伸进来脑袋,又舔着笑脸钻进屋里给路意浓递了一杯奶茶。
“大家谢谢你的。常来啊!常来!”
他丢下莫名奇妙的一句,一溜烟地撤了。
路意浓把奶茶举得高高的,摸不着头脑地问:“他们谢我什么?”
章榕会又看回了屏幕,轻轻笑了:“谢你好看啊,让你常来。”
“哎呀,你怎么一直说这种很奇怪的话。”
“你不好看吗?”他抬眼反问。
路意浓无语凝噎半晌,然后破罐子破摔地怼他说:“我不好看。我是美,我美死了!”
章榕会没忍住地笑出了声:“嗯。确实是。”
三月里,路父开始频繁地咳嗽,拖了一个来月不见好,在垣城当地的三甲医院检查为肺炎,但是吃了药以后并没有好转。
路青不放心,让父母一起来了北城,给他约了专家号,又抽了胸腔积液做了病理检查。
上午刚刚出了结果,确诊为肺鳞癌四期。
屋里的母亲一无所知地在给父亲削着苹果,路青愣怔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回不过神,她拿着电话的手都在抖。
她下意识地拨给了章培明,接电话的却是他的秘书。
“太太,我和章先生现在在机场,他正在视频会议。”
路青惶然地问:“机场?他要去哪?我怎么不知道?”
“是临时定的去香港,在那边有很重要的事情,”秘书很有职业素养地问,“等一会儿会议结束了,我让章先生给您电话,可以吗?”
路青声线颤抖,勉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说:“好的。那结束以后,你让他给我电话吧。”
她又想起了路勇,在噩耗如五雷轰顶、让她手足无措的时候,那个平日里游手好闲一无是处的哥哥此时却反而成了强心针,救命草。
第二天的一早,司机去高铁站接路勇。
但来的并不只有路勇一个人,还有抱着三岁小孩的于佩,和他们随身大包小包的行李。
路青沉着脸将路勇喊到病房之外,不多时,走廊里爆发了巨大的争执声。
路青再没有外人面前体贴端庄的模样,她一夜未眠,眼里都是通红的,头发凌乱得也没有打理:“你把你老婆孩子弄过来干嘛?现在谁有时间给你看孩子?”
路勇说:“你这说的什么话?咱们不是一家人吗?爸得了这种病,儿媳带着孙子来看一下都看不得?再说,妈现在年龄大了,于佩来伺候爸是不是应该?”
“爸我会找护工照顾,一个不够我找两个,不用你来费心。于佩能自己把孩子带好就不错了,她来北城添什么乱?”
“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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